月朗星稀,夜色宁静。
宫昊一行人从富春洗浴城出来,
如同一股黑潮一般,声势欺人。
前台收银的姑娘,见到他们手中提的东西,双眼翻白晕了过去。
因为……那是他们老板肥佬黎的人头!
肥佬黎的人头大睁着双眼,鲜血不断从断颈处滴落,在地板上留下了一条细细的红色线条。
宫昊一行人跳上车,
身旁的阿力不安地问道,
“昊哥……我们真的不用回去帮忙?”
宫昊摇了摇头。
阿力略一思忖,还是抬起头道,“可是白将军他……他伶仃一人,坐守空城!那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!”
听到这话,宫昊静静点上一支烟,也递给阿力一支,
“你知不知道,什么叫人屠?”
阿力摇摇头,眼神茫然。
“好兄弟,开车吧,”宫昊笑了笑,拍拍阿力的肩膀,“去西环,我们要见一个老朋友。”
二十多辆车接连打着火,亮起跋扈的大灯,
在前车的带邻下,
车队疾驰在街头,一路向着西环驶去。
路过铜锣湾的时候,众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,向着骆克道的方向深深张望。
可惜离得太远,他们什么也看不到。
只能,听到一阵阵并不清晰的鼓声,
咚咚咚……
咚咚咚咚咚……
如同雨点落玉盘,劈啪作响。
路过铜锣湾,车队没有作任何停留,
而是遵循着宫昊的命令,向着西环区疾驰而去。
……
与此同时,
西环区,一家麻将馆里。
“操他妈的,今天手气是真背!”
“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,阿耀?”
一盏白光灯照耀在麻将桌上,
桌子四方,四个人正叼着烟洗牌,哗啦啦啦作响。
陈耀漫不经心地垒起一摞麻将,
“还能有什么事?嗯?
还不是因为宫昊那个混账!
上半夜砍了铜锣湾,当天就插上了旗!
蒋先生发大彪了,说是要什么……
让我们协助大B把地盘夺回来……”
“我操,”桌上其他三人笑着附和,道:
“你们家蒋先生真有意思,
他让你们去帮忙,大B能愿意吗?”
另一人道:
“这还用问吗?要我说,大B肯定不愿意!”
“是啊,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?”
“去帮忙,就得分地盘!”
“我要是大B,我宁愿自己多流点血!”
……
三个人七嘴八舌,有说有笑,
只有陈耀一言不发,面色凝重。
“你们不懂,”他摇了摇头,忽然站起身来,“不玩了,没意思。”
陈耀从椅背上拎起西装外套,
桌上的牌友纷纷嬉笑怒骂,
“妈的,输钱就不玩啦?”
“诶诶,别走啊你!耀仔!”
“操,耀仔!把输的钱结了吧?”
……
他们三家赢一家,
现在倒好,债主拍拍屁股跑路了,
三个人笑着摇摇头,看了看表,凌晨三点了。
他们又一人点起一支烟,倚在椅背上闲聊着:
“唉,香仔岛啊,不太平喽!”
“谁说不是呢?”
“这个叫宫昊的小年轻到底什么来头?”
“要我说啊,他是个疯子,彻头彻尾的疯子!”
“简直没把道上的人放在眼里!”
……
三人闲聊了一阵,各自拎起外套,
穿过走廊,走下逼仄的楼道,
“我操他妈!”
走在前面的人忽然怒骂了一句,向着身后一个踉跄,
“怎么了,老徐?”
后面的两个人跟上来,伸着脖子往楼下望去。
只见,楼道上横七竖八躺满了人,
打眼一瞧,约有二三十个,
这些人他们认识,都是陈耀的贴身近卫,
如今,他们有的没有胳膊,有的没有脑袋,
只有一片猩红,诉说着他们刚刚的遭遇,
鲜血还未凝固,正缓缓向外蔓延,
三个人战栗着返回楼上,趴在护栏上向下张望,
只见,夜色里一片宁静,什么动静都没有,
就像是……这里什么也没发生一样